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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 田義會 這是廷兒第幾次被刺殺了?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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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不到午時,朱弦和朱耀祺就回到了祁王府,祁王妃見姐弟倆這麽早就回了,相當驚訝。她問朱耀祺是發生了什麽事嗎,怎麽比原定回家的時間提前了這麽多?

為了不讓母親擔心,朱耀祺擺擺手,搶在朱弦的前頭安慰祁王妃道:“沒事的,無痕箭也看過了,獵也打過了,一直待那兒也沒意思,自然就回了。”

祁王妃點點頭,也不多想,就忙著招呼管家跟自己一起去廚房裏張羅一下中午的吃食——

五郡主和八世子回來了,廚房得做點好吃的。

祁王妃是女人,自然聽什麽就是什麽,啥也不多想。不光祁王妃不多想,其實就連朱耀廷和朱弦兩個人,也都是沒有多想過的。

姐弟倆都一致認為,他們遭遇到的只不過是一場偶然的刺客事件,根源在於大內侍衛們當差不認真,出了紕漏導致的。

整個祁王府都遠遠地躲在朝堂之外,他們不能及時了解某些時政內幕,不清楚當朝皇帝今天高興什麽,明天又因為什麽而擔憂。

所以無論是朱耀祺,亦或是朱弦,都不知道眼下在不遠的禁庭內,究竟發生了一場關於什麽主題的討論——

皇帝朱校桓昨天就知道自己的三兒子朱耀廷在獵苑遇刺的事情了,他很擔心,不等朱耀廷回到宮裏,他就提前去議事廳等著了。

朱耀廷回宮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見自己的爹朱校桓。

議事廳裏,朱校桓憂心忡忡地坐在上首,眉頭跟打結的繩子一樣緊緊地鎖在一起,怎麽都分不開。

朱耀廷走上前,喚朱校桓父皇,給他見禮。

朱校桓扶起朱耀廷,關切地問他,有沒有傷到哪裏?

朱耀廷笑著寬慰自己的父親:“無礙的,父皇,孩兒很好,一點事都沒有。”

朱耀廷安好,朱校桓也並沒有因為朱耀廷的這句話就開心起來,他依然皺緊了眉頭,憂心如焚地說了一句:

“這,是廷兒第幾次被刺殺了?”

朱耀廷沈默片刻,最後對著朱校桓微微一躬身:“第三次。”

朱校桓聽見了,咬著牙不說話。

半晌,才長長嘆出一口氣:“三次了啊……”

“要不……”躑躅片刻,朱校桓試探一般對朱耀廷建議:“你回宮來住一陣?”

朱耀廷聽了便笑了,趕忙對朱校桓擺手:“父皇說笑了,孩兒已經二十有二,哪有現在還回宮裏住的道理。”

被朱耀廷拒絕,朱校桓既沒生氣,也沒再堅持自己的看法:“那麽,往後你便盡量不出府吧,要出府便做好充分的準備。大到路線安排,小到隨侍的每一個人,你自己都要嚴格把關。”

朱耀廷朝朱校桓再度躬身:“是的,父皇。”

朱耀廷並沒有再多說什麽,只順著父親的話就這麽應承了下來。他知道自己的父親也是明白某些緣由的,但父親就是故意不承認。

既然父親拒絕承認他的過錯,那麽朱耀廷這個做兒子的,自然更加不能再說什麽了……

……

自趙炳忠深陷叛國風波第一天開始,北方的韃靼就活躍了很多。

他們愈發頻繁地與周邊各族各國相接觸,並且在這段時間裏,也有越來越多的異族人出現在京城。不光有韃靼人,還有回回、畏兀兒人。也就是在這一時間段裏,僅朱耀廷一人,就先後遭遇到了三次刺殺。

朱耀廷知道,韃靼,這是在試探,試探他們自己攪渾水的能力,也試探朱校桓。

沒有了趙炳忠,韃靼人便更有了信心,他們可以在廣袤的中原大地上掀起一些風浪。哪怕暫時還不能大舉南下,但至少現在,他們就可以開始行動,掃除一些他們不想看到的人了。

可朱校桓並不這麽看,哪怕他或許在心裏也是這麽認識的,但他一定不會這麽說。朱校桓不止一次在朝會上說,趙炳忠被查,韃靼人就蹦了出來,這不正是此二人勾搭結盟的又一力證嗎?

朝上眾臣皆表示附和,朱耀廷也附和,並不會駁斥父親的這個觀點。可朱耀廷就是知道,趙炳忠是趙炳忠,韃靼是韃靼,他們是兩回事,並沒有相互依存的關系。

當然,從另一個角度來講,如果說只有依靠北方韃靼的威脅才能存活下來的話,那麽,趙炳忠就不是趙炳忠了。

作為一個帝王,在面對敵人的時候靠的應該是自己,自己強有力的回擊才是解決問題的最根本出路。

但是對於朱校桓而言,趙炳忠,他已經強大到威脅朱校桓的內心,不管有沒有韃靼,都不是趙炳忠還能繼續存在的理由。

所以朱耀廷從來都不會撕破蒙在朱校桓嘴邊的那層窗戶紙,他對父皇的主張表示無條件的支持和信任,只是在自己回府後,默默地吸納更多能人志士到自己身邊來,培育並壯大自己和府衙的安防力量。

朱耀廷回到自己的王府後,杜青松已經在院子裏等著他了。

“青松,事情都辦妥了嗎?”朱耀廷一邊走一邊問。

“都辦妥了。”杜青松朝朱耀廷拱手:

“紅珊瑚樹已經給馮府送過去了,仇公子親自收的。”

“親自收的?很好。”朱耀廷點點頭,腳下不停,臉上的表情明顯愉悅不少。“仇輝他說什麽了嗎?”

“說了,仇公子說三殿下的禮物過於貴重,他受之有愧。作為殿下的臣子,他做什麽都是應該的,往後殿下再有什麽用得著他的地方,還請殿下隨時吩咐。”

聽聞這話,朱耀廷哈哈大笑起來:“好,很好!”

他停下腳,轉身看著杜青松:“嶺南那邊有消息了嗎?”

杜青松頷首,湊近朱耀廷身邊稍稍壓低了些嗓子說:“有,武定千戶所那邊倒是有點兒眉目。他們得到的消息是,這仇家近幾年威名在外,很大程度上便是因為這仇輝,小小年紀就練就一身好功夫。

仇輝的刀法不光是跟仇老太爺學的,據說他曾經拜過一名藏僧為師,學過幾年外家功夫。十三歲那年仇輝孤身夜闖黑龍寨,一戰成名。

江湖上有關仇輝的傳言很多,有人說他的傷是單挑黑龍寨的時候落下的,是外傷,被劍刺傷了心臟。所以黑龍寨一戰之後,他便歸隱了兩年,實際上就是去治病了。

但是也有人說,其實仇輝從前的身體便是有些隱疾的,保不齊是自胎裏帶的,所以才到處拜師以武養病,控制病情。只是在黑龍寨一戰之後,有愈發惡化之勢,故而銷聲匿跡了兩年,自保治病。”

杜青松咽一口唾沫,用愈發神秘的語氣向朱耀廷描述自己得來的情報:“仇輝再度出現,也是在今年年初,修養了兩年,病非但沒有養好,反倒更嚴重了。再也隱瞞不住,只得送入京來,托熟人求名醫治病。

所以這一直以來,仇輝累不得,更不可以激動。但還有消息說的是,仇輝他……他有一點,天殘。”

聽了這話,朱耀廷一楞,想起獵苑遇刺那一晚,幾近赤、裸的女法師給自己敬酒都不能逃脫仇輝法眼的那副場景。作為一個男人,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敏感如斯,被人說成有天殘,那真是太可能了。

“那仇輝有兄弟姐妹麽?”朱耀廷問。

“沒有兄弟,只有一個妹妹。”杜青松搖搖頭:“仇二小姐比仇輝小兩歲,也是仇夫人所出。所以說他們仇家三代單傳啊,這仇輝若保不住,八卦刀可就絕後了。”

朱耀廷了然,替仇老爺子惋惜一瞬,可惜了這麽好的功夫,若是沒人繼承,的確可惜了點。

“仇輝有十五了?”朱耀廷繼續朝自己的書房走,隨口問杜青松。

“是的,殿下,上個月仇輝就滿十五了,可仇輝的家人一直都沒有給他束發。有人說就是因為仇輝天殘,仇家又家大業大的,為避免有媒人來說親,便一直不給仇輝束發……”

杜青松話沒說完,朱耀廷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。看來這江湖人也挺八卦的,對仇輝來說,來京求醫很明顯比成人禮更加重要,若是為了一場典禮耽誤了看病,就連朱耀廷看來都覺得挺不劃算的。想來仇輝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遲遲沒有辦成人禮,結果這也能被人發散出這麽多流言蜚語來。

不過,就算事實真的如江湖傳言的那樣,朱耀廷也並不介意這個,殘不殘的,只要功夫好就行。多虧了仇輝一貫穩定的嗅覺,他朱耀廷才從閻王刀下搶回一命不是?

朱耀廷來到自己的書房,推門走了進去。

案桌上擺著整整齊齊的一疊卷宗,是杜青松才剛送過來的。

朱耀廷走上前,拿起面上的一頁紙粗粗掃了一眼,便一臉驚訝地看著杜青松:

“喲呵!這麽快就查出來了?”

杜青松頷首,朝朱耀廷深深一揖:

“殿下遇刺,是屬下的錯,既然做錯了事,自然得加緊彌補。這些卷宗,是屬下與錦衣衛張僉張指揮使一同完成的。

據錦衣衛近半年以來的線索,我們鎖定了一個叫做田義會的幫派,幫主是個韃靼人,卻起了個漢姓百裏,使一口大刀,江湖人稱百裏刀。

景皇帝五年以前,百裏刀一直都在韃靼與我漢地之間的邊境地帶活動,替那裏的行腳商押鏢,因其武功高強,在關西一帶頗為有名。

原本百裏刀也是一個做老實生意的,然而在景皇帝六年,他成立了這個田義會。最開始田義會的主旨是替在外鄉求生活的韃靼人提供救濟,到後來便逐步壯大為吸納脫離了田莊的青壯年。不止韃靼人參加,回回、畏兀兒人,甚至漢人都可以加入。他們在關西一帶行商、通財,是當地相當有名的幫會。

直到今天,田義會的活動範圍早已不局限於關西了,他們來到了京畿……”

杜青松頓了頓,用非常嚴肅的口吻對朱耀廷說:“根據屬下最近一段時間的調查,我們發現,近期發生在京城裏的,好幾起與異族人有關的刺殺案,均與田義會有關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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